在最有名又最讓人失望的聲光旅遊項目進行中,我逆著人群從海邊走進以鐘樓為標記的廣場,時間為8時9分。
那廉價罐頭音樂在試著鼓動人產生廉價的興奮和快樂,眼前毫不協調只能稱之為特色的亂舞光影勉強著自己成為別人屏幕中的一片光。
石製寬廣的水池邊零落地坐著不同的人,繼續散發著白天太陽的餘溫。
有兩個女生以旁人剛好聽到的聲量,在談論著私密的感情事件。這種將隱私在公共張揚的尺度,在群眾前降下一塊隔聲布,讓她們的私密背景化,不被注視也不被發現。
遊客們用力的想將自己和有點巨的大的鐘樓框進同一個對等的平面,復又需要在夜色和泛黃的燈光中見到自己,同時又要被其他卡住在鏡頭和人物中間的路人,不應該存在的人打擾著。
在被命名為飛翔的自由前面,人們開始一小圈一小圈的聚集著。
有人躺下,有人席地而坐喝酒,有人倚著圍困自由的鐵欄仰望自由。清理垃圾的人仍然工作著,眼中只有垃圾桶和那手推車。
就在燭光和鮮花開始舖開,就在鏡頭和放映器開始架起,就在音響開始巡迴空地時,本來是群眾中的群眾,成為了群眾內的表演者,吸引了群眾的圍觀。
隔著廣場和演奏廳的無背長椅,被疏落的白光燈照著。有人在樹影下緊閉雙目,有人平躺在燈光下閱讀,有人在椅上圍坐觀察路過圍觀的人。
行禮如儀的氣氛,小圈圈的私語瑟縮在海邊傳來數個不同表演者所混合著的流行歌曲下。
與儀式無關的人,因著燭光前來陪守一整晚,為的是要證實權力想要凌架自由的這一夜。也有被命運帶來這裹定居的人,漠然地看著這一切跟自己語言文化歴史不共通的事情的展開。
一句與之相關的話也無法說出,只能躲在白光燈下看著一本不相關但由一個無力的旁觀者所描繪的弱者故事。
被第二天要發生的事困住的靈魂,最後只好逃離這個除了靠酒精和互舔傷口來麻醉思路的場境,保持清醒地落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