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星期總會有一個晚上,有一段淨化心靈的時間。
因為在上手語課。
這個學習時間,基本上是排除了文字和說話,主要集中精神去理解手語(符號)/動作/表情/圖像。

如果仔細去說,我覺得這跟平常學習一套語言有點不同,比較像是去理解一套溝通的法則,而這個法則其實更多,是了解老師這個人,他認為溝通當中重要的部份是甚麼,還有更多是他對於表情動作符號的詮釋。即,並非被傳授一套溝通功具,更加像是觀察一個人他演繹出來的溝通法則,然後我去試圖模仿及理解。但可能其實平常學習語言,也應該是抱這個根本的思考才去進入。(又,這可能就是為甚麼有人說想學好外語找個外國伴侶是最快)

為甚麼會有這個鮮明的想法呢?因為昨天課堂上的安靜終於被打破了,學生們要分成2人一組去討論一下對於「聽障人士」、「聾人」和「弱聽人士」有甚麼想法,再寫在白板上,然後再一起討論。從一個被動的受眾,要在這個完全沒有文字/語言依據的狀況下,去講一些很抽像的概念時,就是在考驗自己對於自己的那一套語言和想法有多大的自信,覺得自己進行著的法則就是普遍性被認同。當然在課室的空間內,並非這般絕對,是可以嘗試的部份。但就自身習慣而言,傾向逃避這種狀況。同時亦因為當下的思考模式沒有變回這種要批判形態的思考,所以意外地進入了抽離的狀態。

而這個抽離狀態讓我又有點空間去觀察身邊其他人的反應。老師基本上是全用手語,重覆幾次說明他認為的那套東西是甚麼,但因為夾雜很多抽像的概念,像是文化/社群等等,不是那麼容易一看就懂的部份,便會輔上文字去解說。經過我本人的理解,綜合來說老師指的應該是,聽障是醫學判斷,聾人是身份認同,弱聽是能在主流學校上課的人。這部份不好用文字說太多,因為用了文字就應該已經扭曲了很多。但同時間,有同學在這段手語解說時,將他認為對等的詞語說出聲來,有種干擾著其他人理解的狀況。這讓我有點糾結,因為在摸索對方在說甚麼的時候,其實應該不止於符號轉換成一些可能貼近意思的詞語,應該還有更多微妙的部份。這就跟如何將「可能」翻譯成英文一樣,有太多可能性,可以是可以,又可以是有機會發生這些微妙。

這個有點像是延伸早幾天糾結在看完一本書覺得很好,但當要轉換成文字說出他的好的時候,就對那份失真感到煩躁。又或是生命/生活中有些經驗很美好,填滿了內心,但要說出來的時候就覺得那部份從完美的形象變成為一些很俗套的描述。 當然,還有要對著那些自以為說話很正確,要別人用他們那套語言去傳遞想法,不然聽不進去的人的溝通是如何令人內心乏力。

 

May 8 at 12:41 AM  · 
當進入了長篇複合的敍事之時,必然出現了對非文字記憶、時序、空間、表情的理解力的挑戰。
每次被要求做長一點 形容仔細一點時,就會發現原來自己見到的不那麼多,而那些以為足夠的形容其實是有多倚賴文字背後可以隨便引伸裝作已說明的含糊。
如同說話有聲線,手語有的是空間角度的配置。這種配置很難習慣,也很難分辨別人看懂是因為自己演得很像,還是我有在用的這套溝通方法有正確。但追求所謂的正確其實應該是錯,大概是有落在大家都認同有相近理解的部份就可以了吧~
不要再問有甚麼不懂,其實問對問題比起一直複製動作的句式更難。
(只有眼神死的表情
(話人奇異的能力習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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