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ebruary 28

語言使用經驗,其實會想談那霸權式的英語。
家中有長輩很菁英,在我小時候咬字要求的是很倫敦式的那種官腔,然後小時候英語口語使用率其實沒那麼高,所以間中是在惡搞自己的時候說句短句後,被糾正。那個have 要fu出來之類啦。但家族中有甚麼英語問題都會丟給他,小至有英文文件看完求確認內容,大一點的功課/工作上寫的英文求校對,還有面試或匯報時發言準備,都會找他幫忙求安心。

後來我人變得不喜歡說話只喜歡打字,無論說那種語言都很痛苦,但是打沒有問題,所以就躲起來。聽人說其實輕鬆愉快很多,也不用去到想用那種語言或發音/語法有沒有精確,連說話內容可以是甚麼,都覺得很難。那時中二得覺得自己應該躲在網路背後就可以了,這是無論用甚麼語言都有的身份認同危機。

後來工作時主要都是翻譯工作,將老闆的垃圾話翻譯成沒那麼臭的垃圾,將老大的廣東話翻成英文信,將師傅們的術語翻成現代中文再翻成英文去問廠商,將廠商那不知從那國文翻成英文的回答翻成中文記錄璣翻成術語說給師傅們聽,在那些例會上翻譯著那些官腔推斷自己那部份該用那句官腔去答才合乎情況。

最好玩的經驗大概是和師傅們在街上時,被問路的機率有50%,他們會推我去答廣東話以外的問。但明明他們就會說,但還是會推我去然後在背後提場。第二好玩的是國外技術人員來做裝置調整,他不說英文,但他的手藝和技術層面上的展示,師傅們成為了在現場就懂了,而我要靠他們用語言重述一遍給我,再寫下來。

再後來在歐洲流浪的日子,對於英文爛不爛無感了。頂著亞洲人樣子,說出來的英文好像也只被要求聽懂就好。那時混在幾個德國人中間,他們有時會先用德文商量好再用英文跟我說,我覺得這種間距剛剛好。然後有試過在電話查詢的時候,有人問我是不是德國人,因為我有那個口音。

後來長輩過來一起玩,他那字正腔圓的英語就讓他能自理,但我總是在遇到口音重的人的時候被派上場,因為他真的聽不清也猜不到。後來聽另一些長輩說,某個教英文和中文的老師去東歐,最後能做溝通的是那中文老師,因為他沒有走準確發音那條溝通的路,而是走意譯那方向。

又這幾年,不小心丟進了一個有點追求語言精確,但又追求溝通平等的世界。就發現其實用一種語言和文字背後都有很多原因,而這些可以叫作語感的經驗,只會局限在某個圈子,無法帶離,也沒有通用部份,就算是說著同一個字有相同的發音。這時候說看打的快慢,都可以用時間和身邊的人去幫忙填補。而這些過程中調節出來的經驗,就是有人用大家不熟悉的語言說話會比較客氣反而好懂,有人用著熟悉的語言跟你說陌生的話時是因他不要遷就你,所以語言精準的甚麼,還真去他的沒標準。

然後以上只是一些說出口的部份,但網路打出來看的部份(即如這個時間你還在看的這部份),對我來說算是另一種語言,不是美式英文/英式英文/港式書面中文/港式口語中文/台灣繁體中文/大陸簡體中文/大陸簡翻繁中文/馬來西亞中文......而是連登體/鄉民體/ig體/長文慎入體/9gag體.......
這部份是另一個漫長的故事和經驗,下次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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